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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国那天,竟在机场偶遇前女友,她崩溃痛哭:我找了你整整两年啊

2025-05-22 10:35    点击次数:174

  

爸妈,我决定跟你们回巴西去搞石油开采啦。

真的吗?这简直太棒了,咱家产业终于要有接班人了!

许时川的亲生父母在巴西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,儿子愿意回来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。

爸妈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豪宅和豪车,对了,你的银行账号是多少?我们给你转些零花钱!

许时川和他们聊了几句家常,便挂断了电话。

随后,他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。

医生一看到他,眼神里明显露出了轻视。

他随手把一张检查单扔给许时川,翘着腿漫不经心地说。

许先生,您可真是大牌,每次来都让人等好长时间。

这是您未婚妻周小姐安排的复查流程,您先去做检查,治疗方案等结果出来再定。

他的态度无礼到了极点,却毫无畏惧和愧疚。

好像认定许时川是个容易被欺负的人,能随意摆弄。

果然,许时川只是微微一笑,没有去计较。

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医生愣住了。

医生,我不打算继续治疗了。

医生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会儿,语气带着嘲讽。

许先生,您是不是病糊涂了?

您知道周小姐为了您的病花了多少金钱和精力吗?

她不但花大价钱引进最先进的医疗设备,还亲自飞到国外请来顶尖的医生。

整个医院都快围着您转了,您就这么轻易说不治了,您对得起她吗?

在所有人,包括医生眼里,许时川就是个彻头彻尾吃软饭的。

他靠着出众的外表和甜言蜜语哄骗周涵白,让这位高傲的千金小姐对他这个不受待见的许家养子言听计从。

她不顾家人反对,坚决放弃条件更好的联姻对象,跟他交往了十年。

还毫无怨言地花大笔钱,只为治疗许时川的一个头痛毛病。

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高攀,而许时川对这种误解早已习以为常。

所以他只是平静地说:这里的设备太陈旧了,我爸妈会帮我找到更好的医生。

说完,许时川无视医生的愤怒,直接转身离开。

他刚下楼梯,准备离开医院。

一个光彩照人、身材曼妙的女人却匆忙朝他走来。

她皱着眉头,满脸担忧,一看到许时川就急切询问。

时川,我听说你没配合治疗,怎么回事?

以前我陪你来的时候都好好的,难道病情又严重了?

周涵白美丽的脸上满是焦虑,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。

许时川心里暗自叹气。

他就是被周涵白这种外表给骗了,才傻乎乎信任了她这么久。

谁能想到,这个爱他如命的女友,居然和他弟弟有不正当关系。

就像今天,周涵白谎称公司有事没来陪他复查,实际上是在隔壁陪他弟弟许鹏看男科。

因为他们昨晚纵情欢乐,直接在许时川常年预定的酒店套房里发生了关系。一不小心玩得太过分,把大床给弄坏了。今早前台派人去打扫卫生时,把赔偿的短信直接发到了许时川的手机里。

就这样,许时川知道了周涵白隐藏多年的秘密。

想到这儿,许时川摇摇头说道。

“我没什么事,只是觉得检查太频繁了。”

“而且我的身体也有了好转,所以想着下次再去检查。”

周涵白一听,激动地抱住他,眼中流出了开心的泪水。

“太棒了,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毕竟当初你是为救我才落下的后遗症,要是出了任何意外,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”

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护士看到,她们纷纷羡慕地说。

“周小姐对许先生真好。”

“没错,一听说许先生没做复查就立刻赶过来了。”

“平常可没见周小姐对谁是这种态度,我也想要这种爱我到疯狂的伴侣。”

她们的低声交谈传到许时川的耳朵里,而他只是苦笑着。

就在这时,周涵白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。

她刚拿出来看了一眼信息,脸色就变了,抬头对许时川说。

“不好意思时川,本来打算陪你去吃饭的,可是公司里突然有急事,要我们回去。”

看着她为难的脸色,许时川笑了笑:“那就下次吧。”

“这儿离家里比较远,我可能得开车回去,你看,需不需要我给你叫辆车?”

许时川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。”

周涵白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。

与此同时,许时川的手机收到了短信提示。

【猜猜周涵白去哪儿了?她说公司有事,实际上是来陪我看医生】

【昨晚她太热情了,我没控制住,受了点小伤】

【你见过她那种急切的样子吗,哥哥?】

那天晚上,周涵白直到深夜才回到家。

她好像喝了不少,脸上挂着一抹愉悦的笑容。

一见到许时川,就像以往那样亲昵地扑了上去,轻声念叨着他的名字。

“时川,我好爱你。”

“我真幸运能在这一辈子遇到你,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,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许时川的目光落在周涵白的脖子上,注意到她戴着一条全新的项链。

那是由柔和光泽的珍珠串成的,看上去价值不菲。

要是他没记错的话,这应该是前几天在拍卖会上被许鹏以百万美金拍下的那一条。

那时许鹏在新闻里温柔地说,要送给他唯一的挚爱。

现在却戴在了周涵白的脖子上。

这背后的意思,不言而喻。

许时川的态度有些冷淡,周涵白为了逗他开心,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束玫瑰。

“看,我下班路上给你买了花,是我亲自挑选的哟。”

“王子,请收下!”

这是周涵白的老招数,每次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之后,回家就会用各种方式加倍对他好。

许时川没有接过花,反倒冷冷地问她。“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?”

要是周涵白愿意坦诚相告,他愿意再给两人一回机会。

然而周涵白眨了眨眼睛,一脸懵懂地看向他。

“你是因为我回家晚了才生气的吗?我为了能早点回家见你,累得浑身酸痛。”

许时川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:“我不是说这个。”

“我们曾经约定过,要是哪天不爱对方了,就及时说出来,我会果断放手,不纠缠。”

周涵白听到这话,脸上的笑意终于消失了,她有些着急地说道。

“我怎么可能不爱你!”

没等许时川开口,她就举起手发誓。

“我发誓,要是我出轨了,就让我每日活在痛苦与悔恨中,永远得不到任何人的爱!”

她的神情坚定又认真,就如同每次向他表达爱意时那样。

许时川静静地看着她,心里猛地一阵剧痛,感觉有什么东西终究破碎了。

过了一会儿,他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。

“好了,时间不早了,你去休息吧。”

周涵白见他笑了,终于放心了,亲了他一口,蹦蹦跳跳地去洗澡了。

许时川见她没拿浴巾,本能地从橱柜里抽出一条递过去,却没想到浴室的水声中,隐约传来周涵白压低的话语。

“我不是跟你讲过,晚上别给我打电话吗?你不能出现在你哥面前,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!”

“好了,我又没说不和你见面,明天中午你在车里等我......”

许时川在浴室门口等了一会儿,把浴巾放回橱柜,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
周涵白洗完澡出来,看到许时川在卧室里收拾衣服。

不管是哪个季节的,他都一件一件拿出来,好像要全部清空。

周涵白一下子慌了,她抓住许时川整理衣服的手。

“你为什么要收拾东西?你要走吗?”

许时川感觉到她的手都在抖,周涵白真的很紧张,也很害怕。

但她怎么能一边和别的男人在浴室调情,一边又对他这般深情呢?

真的有人能同时爱两个人吗?

许时川停顿了一下,垂下眼睛说:“你想多了,我只是觉得那些衣服旧了,不符合我的风格了,所以整理一下,扔掉,就这样。”

周涵白松了一口气,她立刻说道。

“那我明天带你去买新的。”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照进房间,周涵白就急忙拉着他出门了。

在服装店,周涵白让店员拿来了一大堆西装,亲自为他一件件试穿。

“咱们结婚那天,你穿这件迎接宾客怎么样?肯定帅极了。”

许时川的目光在那些精心挑选的西装上扫过,表情平淡如水。

直到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模特身上那套西装上,才稍微停顿了一下。

周涵白立刻察觉到他的兴趣,赶忙让店员把那套西装拿下来给他试穿。

“时川,你喜欢这套吗?”旁边的店员也跟着讲:“先生您眼光超棒,这可是我们店里刚上架的秋冬款,就只剩这最后一套咯。”

周涵白果断地让店员去结账,只要是许时川喜欢的,她都愿意买给他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店门突然被撞开,一个身影大大咧咧地走进店内。

许鹏顺手从店员手中接过包好的袋子,晃了晃。

“真巧,我也相中这套了,哥能让给我不?”

他看向许时川,眼神里全是挑衅与威胁。

周涵白愣了一下,脸色变得很难看,不客气地讲:“滚出去。”

“自从你被许家赶出去后,我们跟你就没关系了,别再出现在你哥面前,不然别怪我找人把你弄走!”

她激动地挡在许时川身前,而许时川只是冷笑着看着这一切。

周涵白这么说是因为十七岁那年许鹏欺负她,许时川为保护她,被狠狠推下楼,摔得挺严重。

许鹏阻止周围同学报警,致使他错过最佳抢救时机,留下了严重后遗症。

许家父母知道这事之后非常生气,直接把许鹏赶出家门。

周涵白也被吓得不轻,在许时川病床边哭着道歉,此后几年一直陪着他治疗,尽心尽力地照料他。

许时川以为自己得到了深厚的爱。

直到几天前,他收到一些照片,才知道被赶出家门的许鹏,摇身一变成了许家父母资助的贫困生,住在父母单独买的别墅里,零花钱涨了十倍,在十几个家教帮助下考上了常春藤名校。

回国后,在父母支持下开了公司,处处跟他作对竞争。

就连自己的女友周涵白,也和许鹏暗中有了感情。

许时川真的很想知道周涵白到底哪里自责,毕竟跟曾经霸凌过自己的人搞到一块,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。

这时许鹏面对责骂反倒笑了笑,一双眼睛看向周涵白时带着深意,还有些委屈。

“嫂子确定和我没关系了吗?”

“我不过是来买件衣服而已,何必对我这么防备,毕竟穿得像样些才不会在婚礼上给哥哥和嫂子丢人。”

周涵白皱起眉头,语气完全冷了下来:“不管你来干啥,西装还给我。”

许鹏却玩味地笑了:“嫂子想要的话,就自己来拿。”

“时川,你在这等我,我一定把衣服拿回来还给你!”

许时川只觉得有点好笑,明明昨天还一起待了大半夜的人,现在却还要装作势同水火,互不相识。

在周涵白背影消失后,他跟了过去。

看到许鹏把周涵白拽到一个隐蔽的试衣间,撩起帘子就把人带了进去。

周涵白语气微冷:“许鹏,你是故意的吧?我有没有跟你讲过,要是你敢在时川面前有任何越界的行为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?”

许鹏却趴在她身前,语气可怜巴巴的。“抱歉,我实在是太想念嫂子了,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。”“嫂子为啥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呀?”

试衣间的门帘半遮半敞,许鹏的手搭上对方的腰肢,使劲一捏,周涵白便全身打战,仿若没了所有力气。

他拉着周涵白的胳膊伸进自己衣服内,压低声音。

“嫂子,仅仅过了一晚,我就想你想得快受不了了。”

周涵白的话被他堵在口中,含含糊糊地再也讲不出来。

只能不停地轻轻捶打他,无力地反抗,赶忙嘱咐道。

“轻点。”

许时川就站在外面听着那隐隐约约的暧昧动静。

那件西装也掉落在地上,被肆意踩踏,再也没人在乎。

直到两小时后,周涵白才慢悠悠地返回。

她若无其事地笑着,如同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一个装着衣服的购物袋。

“猜猜我给你带啥了?我去别的店铺给你买了一件款式差不多的,仔细看几乎没差别哦,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呢。”

“原先那件被讨厌的人弄脏了,咱别要了行不行?”

许时川从手机前抬起头,眼神轻轻掠过那件崭新的西装,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嘴角,说:“好。”

在周涵白看不到的角度,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许鹏最新传到相册的新相片。

杂乱无章的试衣间。

这次他又在下面留言:【嫂子夸我了】

【差点忘了,你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,应该给不了嫂子快乐吧】

【不如早点离开,成全我们】

周涵白舒展眉眼:“太棒了,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呢。”

“你不知道我为了找这件跑了多少个店铺,腿都有点酸了,你是唯一能让我心甘情愿这么做的人。”

周涵白坐在许时川身旁,想轻轻地靠过去,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推开。

周涵白愣了愣,却见许时川像平常一样说。

“我有点累了,我们走吧。”

许时川对周涵白的靠近向来不拒绝,但那一幕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恶。

他一路上沉默寡言,回到家便一头扎进书房。

那晚,许时川在书房待了大半夜,似乎在写什么,废纸篓里堆满了他揉成一团的纸团,最后他拿出一个封好的信封,递给周涵白。

周涵白一脸诧异:“这是什么?”

许时川微微一笑:“看你忙结婚的事挺辛苦的,我也准备了个小礼物,结婚那天再打开,怎样?”

周涵白毫无怀疑地接过,笑着在许时川脸上亲了一下。

“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,我一定会在那天打开的,等着你的惊喜。”

许时川陪着她笑,却没说话。

那封信里,他放了周涵白出轨的证据,他很好奇她看到时会是什么反应。

第二天一大早,他出门拿到了国外的永久居留证,然后申请注销了自己的身份信息。工作人员在盖章前再三确认:“先生,一旦注销身份信息,国内就再也查不到您了,您真的确定吗?”许时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回应道:“没错。”

紧接着,他预定好了飞往异国的航班,还告知了自己的亲生爹娘。

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善之后,他走出了办事的大厅。

当下距离他离开这个地方,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。

许时川的手机收到了周涵白发来的餐厅位置信息。

他这才想起来,今天是他和周涵白相恋十周年的纪念日。

许时川思考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开车前往了。

餐厅的服务员询问了他预留的手机号码,他报上周涵白的号码后,便被礼貌地引领到了三楼。

“许先生,您的家人今天为您包下了整层楼,请您在这儿等候他们。”

许时川刚坐下,就有人把一个很大的礼物盒子放在了他面前。

“这是您的女友周小姐给您准备的礼物。”

小提琴的乐声悠扬地响起来,有人推着蛋糕慢慢地走出来,还有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花。

一切看起来都已经准备好了,然而整个餐厅除了他和服务员之外,没有其他人,周涵白还没有到。

许时川看了一下时间,下楼去转了转。

但是十几分钟后回来时,却被服务员拦在了外面。

一个像是领班的人带着歉意对他说:“不好意思先生,今天是另一位姓许的客人在这儿过生日,因为您二位姓氏一样,所以刚才下面的人弄错了。”

“您今天也过生日吗?要不要我们给您单独开个小包间?”

许时川愣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说:“不用了。”

他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,拿出手机给周涵白打了个电话。

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,传来连续不断的忙音。

没过多久,一条短信发了回来:【对不起时川,我现在在公司开会,没办法接电话,你有什么事?】

三楼的宴会厅里突然传出了欢快的生日歌,许时川的心却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窖。

因为他想起来今天是他弟弟许鹏的生日。

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,他从半掩着的屏风看进去。

热闹的生日派对上,许鹏正戴着生日帽吹蜡烛。

旁边的周涵白笑着把奶油涂在他脸上说:“生日快乐!”

却反过来被许鹏抱住,在众人的起哄声中,红着脸进行了长达两分钟的深吻。

许父和许母也在现场,他们满脸慈爱地看着许鹏,眼中含着泪花。

“孩子,你是爸妈心里最疼爱的宝贝,这么多年在外面受苦了。”

许家所有的亲戚都一个不少地来到了现场,就连许鹏关系好的朋友同学都来了不少。

许时川自嘲地笑了笑,想要抬脚离开。

却无意中听到了以前同学的对话。

“许时川不也是许家的孩子吗,他怎么没被叫来给弟弟庆祝生日?”

“见识太少了吧,许家父母最爱的可是许鹏,他们当初领养许时川,不过是想给他做个伴,谁会在意他呀?”当初许时川遭人推下了楼,许父许母笃定许鹏本性纯善,绝没可能推搡兄长,周涵白也急忙作证说是许时川自己不小心摔落的,如此许鹏才得以平安无事。

他们如今这般关怀有加,不过是源于当初那份愧疚,许时川还天真地以为所有人都喜欢他呢!

许时川已然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里的,只晓得回过神时已走出了餐厅。

就在他神情落寞地走在大街上时,电话铃声猛地响起。

许时川机械地按下接听键,就听到那边传来许鹏欢快的笑声。

“对我送你的这份礼物还满意不?”

“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可不好受,你得感谢我让你看清真相。还有个惊喜哦,记得查看我发给你的视频。”

说完许鹏便挂断了电话。

许时川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。

点开视频,里面十七岁的周涵白正对着镜头。

她手指摆弄着笔,傲慢地说道:“你说许时川啊,那个只知道埋头苦学的书呆子?”

“我对他根本没兴趣,也瞧不上那种人,我们身份根本不匹配。”

画外音传来许鹏玩世不恭的嬉笑声:“没让你动真格,玩玩而已。”

“只要你把他引诱到手,我就和你在一起,两人不是更刺激嘛,这提议咋样?”

周涵白的眼眸渐渐深邃,她看了许鹏几秒才说:“你可不许反悔。”

瞧这情形,许时川的指头都攥得发白了。

怪不得身份差距大的周涵白会主动接近他,向他示好,原来只是一场赌局。

怪不得周涵白面对许鹏的挑衅毫不惧怕,原来是笃定他不会真推自己。

而许时川那时为了保护周涵白,还傻乎乎地冲上前去护着她。

许时川头痛得快要炸开,凭借最后一丝清醒在路边拦下一辆车。

“师傅,去医院……”

许时川在医院里高烧不退,整整一天,直到傍晚才恢复意识。

医生见他睁开眼睛,松了口气:“你总算醒了。”

“你昏迷的时候,周小姐叮嘱我们全力抢救你,要是你再不醒,我们可就麻烦了。”

“周小姐自己也是日夜不停地照顾你,人都憔悴了一圈,刚才被护士催着去休息了,不然她还得守在你床边等你醒。”

许时川环顾了一下医院环境,发现自己已被转到一家私人医院,肯定是周涵白联系的。

他拿起手机,发现收件箱几乎被昨晚的消息塞满了。

半夜周涵白找不到他,不停地给他打电话。

发的短信更是急得像发了狂:

【时川,我怎么联系不到你?求你告诉我你在哪好不好?】

【你要是出事了,我就陪你一起死!我是认真的!快回电话!】

这时周涵白走进病房,她眼圈发黑,看上去像是好几晚没睡。瞧见许时川苏醒过来,她眼中瞬间闪过光亮,快步迈向床边,神情紧张地询问:“还有哪儿觉得不舒服呀?我去把医生喊过来。”

许时川略微停顿了一下,轻声讲道:“不用麻烦你去叫医生了,你累了一整天,赶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周涵白的神情定住了:“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啥,咱俩之间啥时候用过‘麻烦’这词儿?”

她从手中拿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玉牌,给许时川戴在脖子上。

“这是我上山从佛祖那儿求来的佛牌,能保你平安顺利。”

“所有的灾祸我来扛,所有的苦痛我来受,可你往后不许再随便晕倒在街上。”

许时川认识那块玉牌,传说它挺灵验,每天排队上香求它的人络绎不绝,得爬一千层台阶,一步一磕头。

但那日在服装店里,他分明看到许鹏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。

许时川没出声,他已经分辨不出周涵白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。

夜里,许时川被允许出院,然而说去找医生的周涵白却没了踪影。

他把整层楼的医院都问了个遍,正要离开时,突然收到一条信息。

许时川只看了一眼,便呆站在原地。

因为那是一张孕检单,上面显示已怀孕三个月,还附带了胎儿的B超图。

小小的胎儿蜷缩在子宫里,安静又可爱,可许时川的手却猛地颤抖起来。

留言写着:【周涵白怀孕了,孩子是我的】

【得知这个消息后,她在我怀里喜极而泣,说自己终于要当妈妈了】

【她答应会给我一场婚礼,你觉得我们该选个啥日子?要不就明天?】

而明天,原本是周涵白和许时川定好的婚礼日期。

许时川突然感觉头晕目眩,只能靠着墙壁,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。

他本想转身回去,却只走了几步,就看见许鹏正扶着周涵白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。

医生面带笑容地说:“恭喜二位,孩子发育得挺好,都三个月大了,父亲不用太紧张。”

许鹏的手在周涵白的腹部轻轻抚摸,脸上满是期待与笑容。

“怎么可能不紧张呢,我老婆这是头一回怀孕,要是出点问题咋办。”

周涵白迟疑地问:“肚子大概啥时候会开始显怀?”

许鹏不高兴地回答:“显怀有啥不好的,这样不是更添些乐趣吗?”

他最后这话声音压得很低,让周涵白的脸瞬间红了,她瞪了许鹏一眼。

“要是被你哥发现了可就糟了,毕竟我不想让他有别的想法,到时候还得想法子瞒着他。”

许鹏听了这话,立刻横抱起她,走出了办公室。

许时川静静地躲在墙角,看到许鹏轻轻地咬着周涵白的耳垂,声音低沉地引诱着。

“难道嫂子就不怕我瞧见你现在这模样,心里会有别的想法?”

“快放我下来,我还得送你哥回去呢。”周涵白娇柔地抵抗了一阵儿,可很快就放弃抵抗,任由他搂着自己走向车子。那晚,周涵白一整夜都没回来,可不断传来的视频却让许时川清楚她在做什么。

视频里,许鹏一次又一次轻声喊着“嫂子”,周涵白半推半就热情回应,这触动着许时川的神经,最终他忍不住把手机砸得粉碎。

没了信息提示的声音,世界终于恢复了宁静。

他把家里所有属于自己的物品都整理好,将出国要带的东西一件件装进去,放进了行李箱。

最后,家里干净得好像从来没人住过。

随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,又吃了些帮助睡眠的药,直到天色微微发亮才睡着。

第二天,周涵白带着一身疲倦匆忙赶回家,看到的是许时川平静地吃着早饭。

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不好意思,时川,昨天我本应该去接你的,只是公司突然有紧急事情……”

许时川善解人意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,年底项目肯定不少,你忙你的。”

周涵白愣了一下,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通情达理。

她试探着问:“那我们的婚礼能不能推迟一天?那天有个很重要的项目会谈,对我来说非常重要,我必须拿下……”

“行。”许时川也爽快地答应了,还贴心地提醒她,“快去吧,不是挺忙的嘛?”

周涵白看着他的样子,却有些犹豫。

她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,担心自己这一走,就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
她突然注意到家里已经空了一半,心里一惊,赶忙抓住许时川询问。

“时川,你要搬家吗?你收拾行李是为什么?”

许时川安慰她,平静地解释:“公司有点事要我去外地处理,所以我今天顺便弄一下。”

周涵白不太确定地看着他:“时川,你公司不是已经在清算中了吗?”

许时川多少了解她,为了消除她的疑虑,拿出了自己提前买好的机票。

“MX380航班,不放心的话你可以看看,去的是海市。”

周涵白仔细查看了机票,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。

她深深地看了许时川一眼:“你等我回来。”

许时川笑着点点头。

她走后,许时川点开了许鹏短信里发来的链接。

点进去,是一个盛大的婚礼现场直播,就在他和周涵白租好的场地。

周涵白穿着本该和他结婚时的婚纱,许鹏穿着他喜欢的西装,两人念着他们的结婚誓词,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为夫妻。

接着是深情的亲吻。

许时川没再看下去,他带着行李开车前往机场,直接登上了另一班飞往国外的飞机。

当天下午,周涵白结束了一天的婚礼,正匆忙换下婚纱往家赶。

她买了许时川最爱吃的蛋糕,又帮他取了定做好的结婚西装。

周涵白轻声哼着小曲,看着车窗外的景色,期待着见到许时川。一条新闻突然占据了街边的大屏幕。“今日上午,飞往海市的MX380号飞机遭遇意外坠毁,无一人幸存,当下正全力展开残骸的搜寻工作……”

一瞬间,一则紧急新闻打破了人们的宁静,许多人停下脚步,围聚在大屏幕前,脸上尽是惊愕与惋惜。

周涵白乘坐的车刚好经过这条街道,她隐隐约约听到“飞机失事”这个词,心跳猛地加快,急忙让司机停车。

“师傅,停一下,我得看看这新闻。”

然而,新闻只播放了一次就结束了,当她再次抬头时,屏幕上已是化妆品广告。

周涵白皱起眉头,转头向司机询问:“你听清是哪个航班出事了吗?航班号是多少?”

司机摇了摇头,周涵白坐不住了,焦虑地咬着手指,拨打许时川的电话。

电话响了三声,无人接听。

“师傅,我们赶快回家!别走这条拥堵的路,绕小路走。”

虽说周涵白没听清航班号,也没有证据表明许时川出事了,但她就是心里不踏实。

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周涵白紧张的神情,却笑着说:“小姐,国内航班那么多,出事的几率很小,怎么可能是许先生乘坐的那趟航班呢?”

“我看您明天要结婚了,太紧张了,别自己吓唬自己。”

“是这样吗?”周涵白还是不放心。

她想再给许时川的同事打电话,突然一辆黑色宝马从后面快速驶来。

它猛地来了个急转弯,挡在了她的车前。

周涵白吓了一跳,生气地推开车门下车,准备理论一番,却发现是许鹏。

周涵白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:“你疯了吗?在大街上玩什么飙车。”

许鹏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,瞬间红肿起来,但他红着眼眶紧紧抱住周涵白,低声哀求。

“涵白,我放不下你。”

“你明天别结婚了,别管许时川了,好好把孩子生下来,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过日子。”

周涵白挣脱他的怀抱,坚定地说道。

“我告诉过你,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,要是你想和我保持关系,就永远别让许时川知道我们的事。”

“许时川才是我的幸福所在,我这辈子只会嫁给他。”

“所以现在马上走开,别挡着我,我有急事。”

许鹏愣住了,不敢相信地垂下眼睛,显得有些难过。

他捂着脸沉默了一会儿,突然笑了。

“我知道,你的急事就是去找许时川。”

“要是我不让你去呢?”

“一个不爱吭声的老男人,有啥值得你这么在乎的。”

这时,周涵白的手机响了。

是许时川的同事打来的。

她还没来得及打电话,只是发了条短信询问他许时川的下落。

周涵白眼睛一亮,接起电话。

“小林,时川回来了吗?”

但她还没听到回答,手机就被许鹏打飞,掉到了草丛里。

“我不许你接任何关于他的电话。”许鹏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。他径直抱起周涵白,将她丢进自己车子的后座。随后便俯身压了过去。

周涵白不禁发出一声低吟。

许鹏瞧见这般情景,忍不住笑了起来,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。

“瞧瞧,我对你多了解,最清楚怎样逗你开心,许时川怎能跟我比?”

周涵白没忘记自己的任务,对他的亲密举动极为抵触。

“快拿开你的手,放我出去!”

许鹏仿若没听到,靠近她,轻轻亲吻她白皙的脖颈。

“就算你现在回家,估计也做不了啥。”

“你们顶多就是一起吃顿乏味的晚餐,接着规规矩矩地相拥而眠。”

“他或许还会犯病,头疼,得要你照顾,让你整晚睡不好。”

“可在我这儿,你只需尽情享受,哪个更划算?”

在许鹏接连不断的攻势下,周涵白渐渐没了抵抗能力。

她的身体不再抗拒,意识也开始陷入沉沦。

甚至主动搂住许鹏,翻身压在他身上,她眼中最深处的火焰被点燃。

“就今晚,我会找个借口瞒过许时川,以后不许再这样了。”

周涵白与他难解难分地纠缠了一整夜,直到次日阳光透过窗帘才缓缓醒来。

她不顾身体的疲惫,赶忙换上衣服,前往婚礼现场。

她都没看手机,心想许时川肯定急疯了。

但当周涵白快步走进酒店时,闺蜜却带着异样的神情追了上来。

她说话时有些犹豫。

“涵白,你要不要先去现场看看?”

周涵白没注意到闺蜜的异常,理所当然地回应。

“不用,我知道。”

“时川没见到我肯定急坏了吧?”

“你跟他讲,这么重要的日子,我得好好打扮才能见他。”

“要是他问我昨晚去哪了,你就说我和你在一起。”

闺蜜站在原地,欲言又止了好几秒,最后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
周涵白去准备室换上了婚纱,又仔细叮嘱化妆师给她化上完美的妆容。

等到一切都看上去无可挑剔,她才深吸一口气,提起裙摆走向婚礼现场。

和昨天匆匆忙忙只为给许鹏一个说法的婚礼相比,她显得更紧张了。

因为这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场景。

她曾无数次梦到许时川单膝跪地,深情地看着她,为她无名指戴上戒指,然后用动听的声音说:“我爱你。”

即便周涵白最初接触许时川只是为了和许鹏的一个赌约。

但这并不影响她后来对许时川的疯狂喜爱,不顾家人反对,无视身份的差距,执意与他交往了十年。

周涵白坚信,许时川也和她一样,盼望着这场婚礼。

所以即便她迟到了一会儿,昨晚没打招呼就不见了,许时川就算生气,也不会把她怎样。

毕竟十年来他从未对她发过脾气,给她的总是宽容和宠溺。

周涵白站在门前,深吸一口气,慢慢推开门。舞台上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,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与姣好的面容。当她向前踏出步伐,满心以为许时川定会手捧鲜花静候着她,然而入眼的却是对面空荡荡不见人影的场景。

本应出现的想象画面并未成为现实,取而代之的是台下宾客们那连绵不断的低声私语传进了耳中。

闺蜜急忙跑上台来想要带她离开,可周涵白却不肯,她有些惊慌失措地开口询问。

“怎么回事?时川人在哪儿?”

闺蜜带着哭腔,语气急切地说道。

“刚刚我就想着要跟你讲。”

“许时川没来!从头到尾他都没在这儿露过面!”

周涵白心中涌起一阵迷茫,随后努力挤出一抹笑容。

“这怎么可能呀,这可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婚礼,他那么了解我,向来都能遂我心愿,他怎么会不来呢?”

她的闺蜜眼眶含着泪,轻轻摇了摇头,低声劝她:“涵白,咱们先下去吧,等联系上许时川之后再做打算。”

周涵白的脸色在灯光映照下显得越发苍白,可她依旧不愿相信,许时川会在他们人生最为关键的时刻让她失望。

宾客们的议论声愈发响亮,周涵白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。

过了一会儿,她好像想到了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急忙对闺蜜说道。

“时川以前给我写过一封信,让我在婚礼当天打开,我怎么差点把这事给忘掉了!”

“笑笑,快帮我去把它拿过来,我一直带在身边,放在包里呢。”

“说不定他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,所以才故意装作失踪。”

笑笑有些担忧地看了她几眼,这才答应去化妆间帮周涵白拿东西。

没过多久,她果真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回来了。

她正要把信封递给周涵白,却被周涵白拒绝了。

“不用给我,我不想破坏时川给我的惊喜。”

“你直接在投影仪下展示出来就行,让所有宾客都能瞧见。”

笑笑可没有她那般乐观,她缓缓地拆开牛皮纸信封,只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便呆住了。

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:“涵白,咱们还是别看了吧......”

周涵白却感到十分疑惑,催促道:“快点呀,别耽误了婚礼的进程。”

看到笑笑没有在投影下展示,反而匆忙地把东西收起来,她再也忍不住,直接走过去一把夺了过来。

“那我自己来!”

就在这个时候,婚礼现场的大门突然被推开。

一个人影迎着光匆忙跑了进来,快步朝着她们这边走来。

周涵白愣了一下,以为许时川终于来了,正准备惊喜地迎上去,却看清了那人的身影。

竟然是许鹏。

她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灭。

她转过身,伸手去拿信封里的东西。

可许鹏却拦住了她:“别看!这不是他给你的惊喜!”

周涵白不悦地皱了皱眉头,甩开他的手。“你不该待在这儿,赶紧离开。”

“我并非来捣乱,只是你不能看这个信封。”

许鹏企图将信封夺过来,然而周涵白死死抓住不松手,两人僵持不下。

最终在拉扯之际,牛皮纸裂开,里面的东西掉出,纷纷洒落在地。周涵白只看了一眼便愣住,她像根木头似的呆立原地,丝毫无法动弹。

一股寒意从脊椎迅速蔓延至全身,她的嘴唇颤抖着,手脚冰冷至极。

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

她小声嘀咕。

许鹏同样看到了,他急忙弯腰去捡,赶忙抓在手里。

笑笑也过来帮忙,她有些不忍心看周涵白的神情,因为那肯定是心碎的样子。

但仍有一部分落在了投影下,让在场的宾客看得明明白白。

那信封里,正是许鹏发来的许多挑衅照片。

是他和周涵白一起入镜的照片。

每张都直白又露骨。

仿佛在公然告诉所有人,周涵白出轨了。

和照片一起放在里面的,还有一张信纸。

周涵白颤抖着手捡起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
“这里还有一封信呢,说不定时川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呢?”

她哆哆嗦嗦地打开,只见上面只写了八个字。

“周涵白,我们分手吧。”

周涵白彻底崩溃了。

她顾不得在场还有其他人,直接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。

精心化的妆容花了,流淌的泪水浸湿了绸缎衣裙,所有为迎接这一刻而精心的装扮都没意义了。

周涵白人生的希望似乎也一同破灭了。

她从没想到许时川会这样对她。

他对自己的爱意那么深厚。

他们过去的回忆那么悠长。

她以为他们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,都不可能摆脱对彼此的依赖。

可许时川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,给了她最决绝的猝不及防。

以往在感情上的无所顾忌,此刻终于化作滔天悔意将周涵白淹没。

她像中邪般喃喃道:“许时川,对不起......”

“你回来好不好,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......”

“呜呜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,没有你我以后要怎么生活......”

许鹏在一旁看着既嫉妒又心疼,他试图把周涵白从冰冷的地板上拉起来。

“地上凉,你先起来行不行?”

“这样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。”

“先离开这儿,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解决。”

周涵白听到这话,突然止住了哭泣。

她红着眼睛抬头,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他。

“许时川怎么会有那些照片?是你发给他的对吧?”

“你什么时候拍的?你想干什么?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?你想毁了我?!”

“我们不是说好了彼此划清界限吗?我允许你跟我上床,不代表你能去挑衅我的未婚夫!”

她一口气说出一连串的话,声音渐渐激动起来。许鹏试图安抚她的情绪,却被周涵白用力推开。

她厌恶地避开他,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远。

“别碰我。”

“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厌恶。”

不顾许鹏受伤的神情,周涵白头也不回地提起裙摆离开了这里。笑笑担心她想不开,急忙追上去跟在她身旁问:“你打算去哪里?”

“我要去找时川道歉,把这一切都向他解释清楚。”

笑笑问道:“要是他不原谅你怎么办?”

周涵白停顿了一下:“不会的,他爱我,向来对我心软。”

她是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许时川,以至于婚纱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往家跑去。

刚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不对劲,毕竟以往那满是他们生活痕迹的房子,此刻竟然空荡荡的。

周涵白疯狂地翻遍每一个角落,却发现许时川把和自己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。

如今衣柜里只剩下她一人的衣物,卫生间里只有她一人的用品。

许时川带走了她买的书籍、抱枕、音响、玩偶。

就连墙上的合照,他都撕掉了自己那一半。

周涵白心里陡然空落,她急切地想抓住些对方的东西来安慰自己。

却发觉偌大的别墅里,什么都找不到。

“不可能的,他不可能走得这么决绝。”

“我肯定能找到他。”

周涵白喃喃自语着,突然转身跑了出去。

她再次跳上车,拍着前排座椅,催促司机往许时川的公司驶去。

当她走进公司大门时,所有员工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个身着婚纱的女人。

可周涵白没在意,她直接找到和许时川相熟的同事询问。

她坐在那同事对面,故作镇定地问。

“昨天打给你的电话没听完,告诉我许时川现在在哪里。”

那位同事自然清楚周涵白算他们半个老板娘,可也只能掏出手绢擦冷汗。

“周小姐,许总昨天一早便离开了,没告诉任何人他要去哪里。”

“他的股份也在几天前转给别人了,已彻底和公司断绝关系。”

“不过,他走之前曾让秘书订了一个航班。”

周涵白记起来了,那个航班许时川也给她看过,可她忘了具体细节。

“什么班次,从哪里飞往哪里的?”

“MX380,新闻里坠毁的那架。”

有什么东西在周涵白脑子里轰然炸开。

她愣了几秒,好像没听明白。

接着她的视线转向那个同事,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问。

“你再跟我说一遍,他去了哪里?”

看着她那近乎恐怖的表情,对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。

“他可能……是上了那架坠毁的飞机。”

周涵白的手猛地握紧,紧紧抓住桌子边缘,因为她担心若不抓牢,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倒下。

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平静,勉强点点头说。

“我知道了,他失踪了,我会再派人去找他的下落。”一旦飞机出事,那死亡率便是百分之百,乘客绝无生还可能。

虽说晓得她在自我宽慰,可没人敢戳穿,只能静静瞧着她起身离去。

就在此时,许鹏追了过来。他猛地揪住周涵白,好似要将她那混沌状态唤醒。

“我打听到,许时川昨天去外地出差,然而所乘的那架飞机失事了。”

“你别在这儿白费力气,他回不来了,你也找不到他。”

周涵白忽地甩开他的手,大声尖叫起来。

“你闭嘴,不可能!”

“许时川不能死,他还没娶我呢,他怎么能死!”

她浑身颤抖,看上去已有些失去理智。

紧接着,她突然控制不住地弯下腰,趴在地上开始呕吐。

她这般模样把许鹏和其他人吓得不轻。

周围的人纷纷上前去扶她,许鹏也跪在地上轻拍她的背,低声劝慰。

“你此刻情绪太激动,孩子会承受不住的。”

“万一出点状况,你自身也会有危险。”

“许时川死了就死了,他再重要也比不上你腹中的孩子重要,对吧?先跟我回家。”

一直低垂着头的周涵白听到这话终于抬了抬眼,许鹏有些惊喜。

他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,没想到,周涵白突然抬手。

“啪!”

“啪!”

“啪!”

接连三个响亮耳光,声响大到整个办公室外都能听见。

许鹏根本来不及反应,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脸火辣辣地疼。

周涵白用满是恨意的眼神瞪着他,有些崩溃地叫嚷。

“要不是你非要一场婚礼,我就不用推迟定好的日期,时川也就不会选在那天出差,更不会死!”

“你害死了时川,还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?不可能!”

许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试图拉住周涵白好好聊聊。

“涵白,你肯定是在开玩笑的对吧。”

“当时查出怀孕你明明很开心,现在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?”

“你不要了,让我怎么办?”

但这次周涵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径直跑出了这里。

回到家后,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,不吃不喝。

期间,笑笑拿着食物和水来敲她的房门,都未得到任何回应。

她担心周涵白就这么把自己饿死,用力拍着她卧室的门。

“你吃点东西行不行,涵白?”

“别这么折磨自己了,求求你了。”

“现在失事飞机的残骸还没找到,万一时川还活着呢?”

“万一他活着回来了,你反倒生了病,还怎么和他结婚?”

或许是闺蜜的这番话打动了她,自闭了三天的周涵白终于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。

笑笑担忧地扑过去查看,却见她动了动发白起皮的嘴唇,竟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。

周涵白伸手擦了擦泛红眼角的泪水说道。

“你说得对,时川根本就没死。”

“我会找到他的。”她返回房间拿起车钥匙,身着单薄衣物径直冲出门外。

驾车抵达医院后,首要之事便是寻觅医生。

“你好,我想预约流产手术。”

医生询问:“你确定吗?”周涵白决然地点了点头。

等候几十分钟后,护士喊到了她的号。

她正要起身朝手术室走去,随后赶来的笑笑却拉住了她。

“涵白,别冲动!”

“我把许鹏也叫来了,你和他好好谈谈再做决定!”

周涵白却不为所动,甩开她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。

这时,得知消息赶来的许鹏才匆忙现身。

他眼睛睁得极大,大声喊道:“周涵白!”

“你不能打掉这个孩子!”

然而手术室的大门已然猛地关上。

当许时川走出飞机舱门,他的目光瞬间被在机场等候的父母吸引住。

他们穿着带有巴西风情的衣裳,身后跟着一队随行人员,站成一排,高高举着写有他名字的中文牌子。

自从许时川有记忆起,他就漂泊在异乡,最后被送进孤儿院,直到被许家收养,从未和亲生父母见过面。

在飞行途中,他心里七上八下,担心见面会尴尬,甚至有点后悔冲动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。

可是,一见到父母,他所有的顾虑都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
因为他们的热情根本无法阻挡。

许时川的母亲一见到他就紧紧抱住他,用力抚摸他的头,激动得泪水流了出来。

“宝贝,终于见到你了,这些年,我和爸爸每天都在思念你。”

许时川的父亲则轻轻拍着妻子的背,把母子俩一起搂进怀里,小声说道。

“能团聚就是最大的幸福。”

他们动用了一排豪华轿车来迎接许时川,让他惊讶得嘴巴都快闭不上了。

直到坐进车里,他还是心有余悸,思考了很久后,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。

“爸妈……你们为什么选择在巴西扎根?”

许时川的母亲从副驾驶座转过头,满眼温柔地看着他。

“傻孩子,你还不知道吧,咱们家有巴西王室的血统。”

“本来我们打算在国内安家,但你意外走失后,我们悲痛万分,于是决定全家搬到这里。”

“现在爸爸妈妈打拼的一切都归你了,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,以后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。”

许时川的父亲笑着补充道。

“我们本来想包下整个机场来迎接你,再用纯金直升机送你回家,但你妈妈说这样会吓到你,所以没这么做。”

许时川被这番话震撼,一时说不出话,于是转头静静地观赏窗外的风景。

巴西的天空湛蓝湛蓝的,到处都能看到金色的沙地。

城市街道干净得没有一点灰尘,高楼大厦尽显奢华。

跑车驶进一条小路,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。

成群的管家和仆人分列两旁,向车内鞠躬,齐声高呼。

“欢迎少爷回家!”许时川的爸妈兴致勃勃,打算带他到处走走看看。

然而他瞅了瞅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庄园,试着委婉地予以拒绝。

“我有点疲倦了,能不能改日再去?”许时川的母亲抬手拍了下额头说道:“哎呀,我差点给忘掉了,儿子你大老远跑过来,肯定得好好歇着,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采光最好的别墅啦,等会儿让人帮你搬行李。”

“我们还给你买了好几辆车呢,这是钥匙,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开车出去转转。”

许时川应了一声,正准备离开。

许时川的父亲却把他喊住,突然开口讲道。

“儿子,你这次来太匆忙,这儿离家乡又远,来回不太方便。”

“我们听说你有个交往了很久的女朋友,要不把她接过来?”

“你们能在这边结婚,往后就不用两地分开了。”

许时川的表情愣了一会儿,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我们已经分手了。”

许时川的爸妈听到这话,一时间有些发呆,好像没料到会是这种状况。

不过,许时川的妈妈很快就回过神来,像是在安慰他,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
“唉,真挺可惜的,看来那女孩和你没这缘分。”

“旧的结束了,新的就会来临。”

许时川的爸爸也急忙转移了话题,满是关切地说。

“别老想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儿,这几天好好休息,我们会找全球顶尖的脑科医生给你治病。”

“我了解过你的病情,治愈的可能性很大。”

许时川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

第二天,他爸爸就联系上了国际顶尖的医生团队,连夜调了十几架直升机,把最好的医疗设备都送了过来。

从那以后,许时川的生活就变成了规律地接受治疗,其他时间跟着外语老师学语言。

大概半年后,许时川的病情顺利得到了控制。

许时川的父母开心极了,抱着他哭得泪水满面。

“我就说时川以前看的那个医生医术不行,不然咱孩子的病能更早治好。”

“这些年你在外面没少受委屈,刚回来的时候那么瘦,肯定吃不好住不好。”

许时川笑了笑,自从不再头痛,他确实胃口大增。

“太棒啦!恭喜许时川恢复健康!”

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,坐在沙发上的混血女孩抱着自己的宠物,挥动着小豹子的爪子为他鼓掌。

“言舒,就没有你不掺和的时候。”

许时川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言舒是他来到这儿后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。

几个月前,许时川刚到时,最喜欢去草场晒太阳。

那片草场宽广无垠,关键是只有他一人,他能放松地闭上眼睛休息。

可某天醒来,却发现一只花豹在自己身上好奇地闻来闻去。

许时川只在动物园见过这种动物,自然吓了一跳。

他一个翻身想要起身逃跑,一个女孩紧接着出现在这儿。她毫不费力地把豹子拽了回去,一双好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他,好奇地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叫言舒,是住在他隔壁的邻居。

由于是混血儿,所以中文说得极为流利。

而她养的小豹子喜欢许时川家这片地方,于是在得到他父母同意后,经常过来遛它。

一来二去,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多。

直到现在几乎无话不谈。

不过最让许时川感到惊讶的,是言舒听到他过去那段失败情史时的反应。

她不但没有嘲笑他,反而真心实意地竖起大拇指。

夸赞道:“你真能忍耐!你的脾气真好。”

这让许时川一时不知道该觉得好笑还是该生气。

他其实偶尔会关注国内的新闻,也看到了飞机失事的消息。

他着实有些意外,因为没想到刚好就是这么巧,是他买的那班用来糊弄周涵白的飞机。

再加上他走得悄无声息,谁都没告诉。

现在大家可能都以为他已经死了。

许时川下意识地思考周涵白知道自己死后会有什么反应。

伤心难过?还是庆幸解脱?

大概是后者,因为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和许鹏在一起了。

对于这段从高中一直到二十七岁的十年情史,许时川一时间无法完全摆脱其带来的影响,只能交给时间慢慢处理。

突然,月光铺满的玻璃窗外出现一个人影。

轻轻敲了两下玻璃。

许时川回头看去,竟然是言舒正对着他笑盈盈地招手。

她拎着两瓶上等美酒,一跨进门槛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地盘,轻松自在。

她随意地在门口换上轻便拖鞋,接着开始到处寻找开瓶器。

许时川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,发现时间已接近午夜。

他不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:“这算什么急事,让你大半夜跑来拉我喝酒?”

言舒带着一丝兴奋说道:“当然是庆祝你康复了,以后能过上正常生活啦!”

她在地上铺开垫子,摆出带来的小吃和点心。

夜空中的星河透过窗户,把点点星光洒在地板上。

言舒往杯中倒满酒液,竟然自己先大口喝起来。

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,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紧张。

她递给许时川一杯酒,说道:“这是你的,今晚我们得把这些都喝完。”

“谁要是喝不完,谁就是胆小鬼!必须接受惩罚。”

许时川默默接过酒杯。

他其实大概能猜到言舒今晚的来意。

也明白言舒对自己有些好感。

但他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感情,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
不久,言舒看起来已有几分醉意。

她深吸一口气,果然开口就是表白。

她凝视着许时川:“许时川,我喜欢你,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”

还没等许时川回应,言舒就抬手制止了他。

“我知道你很可能是想拒绝,因为你还没放下过去的感情。”但我此刻不打算让你马上回答,你可以再仔细想想。

毕竟我对自己的魅力充满自信,你迟早会爱上我的。

最后这句话让许时川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不过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,最终没有给出任何承诺。

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想清楚,没办法向你保证什么。

没想到言舒听了这话反而特别高兴,主动和许时川碰杯。

没关系,我可以等!

几周后,许时川终于完成了他的康复阶段。

他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如何管理生意,逐渐接手一些日常事务,做得非常出色。

大家都称赞许时川有天赋,他的母亲也惊喜地夸奖他继承了父亲的事业。

只有许时川自己心里清楚,这只是因为他在国内时也从事能源行业。

那时他为了开办那家公司费尽心思,要是没有那次泄密事件的打击,现在可能已经有点成就了。

随着时间流逝,许时川慢慢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。

他和言舒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。

最终,在第二年。

他们决定举行婚礼。

在巴西办了一场婚宴后,国内也得办一场。

因为言舒是混血儿,她母亲的家人大多在国内生活。

当听到婚礼地点是海市时,许时川有点惊讶。

毕竟那是他原来生活的城市,一旦回国难免会不小心碰到老熟人。

言舒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,不过她安慰许时川。

没关系的,时川,毕竟只是在酒店办婚礼,碰到熟人的几率太小了。

要是真遇到了,大不了我帮你撑场面,看谁敢招惹你。

许时川笑着搂住她,宠溺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
好,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。

他们订了第二天的机票。

一大早就飞回了海城。

飞机降落时,机场里人很多。

许时川已经很久没有踏入这片土地。

然而,这里曾是他经常来的地方。

一瞬间,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
言舒却显得格外兴奋,她四处张望,眼中满是好奇和浓厚的兴致。

她的母亲虽是华国人,但她自出生就一直生活在巴西,很少有机会来这里。

言舒兴奋地说:“时川,我发现这里和巴西完全不一样。”

“咱们这趟不能白来,得好好逛逛!”

虽说这是第二场婚宴,一切都尽量简约,但他们的到来实在不算低调。

言舒和许时川的父母一起包下了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,供他们自己和远道而来的宾客住宿。

还动用了十架直升飞机运送行李,甚至家中卫生间的香薰也原封不动地打包,提前放在酒店套房里。

尽管许时川在巴西待了近两年,已经习惯了这种排场。

但他还是有点怀疑地问自己的父母:“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?国内不太流行这种奢华的风格。”许时川的父亲瞪大双眼,怒目而视道:“这已经够简单了,还想让我们怎样!再简单就显得没礼貌了!”

许时川只好无奈作罢。

今日他们一到酒店放下行李,言舒就急忙拉着他出门。

“要是我想给我的朋友和亲人买礼物,该去哪儿呢?”

许时川思考了一会儿,凭借记忆带她去了一家高档商场。

言舒熟练地找到卖包和衣服的地方,挑选得眼花缭乱,兴致勃勃,几乎都要忽略身边的许时川了。

许时川摇摇头,转而注意到旁边的奢侈品首饰专柜,便走了进去。

他知道言舒最爱美,想给她挑一件合适的首饰。

然而当他正要让店员展示柜台里的项链时,却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叫他。

“许......时川?”

声音带着一丝犹豫。

许时川动作停顿,回头看到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正紧紧地看着他。

他觉得有些眼熟,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。

他问道:“请问您是?”

那女子走近一步,眼睛还在上下打量他。

好像担心自己认错人,反复打量了好多遍。

接着她说:“周涵白你还记得吗?”

“我是她的闺蜜,笑笑!”

许时川心里一紧,但表面上还是保持镇定。

他回答道:“小姐,你可能认错人了。”

“我从来没认识过什么周涵白,更没见过你,我今天是陪我妻子来的。”

其实在笑笑说出自己名字时,他就想起来了。

但在所有人心里,许时川已经因飞机失事去世了,他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瓜葛,自然也不会承认。

笑笑拼命摇头,看起来根本不相信他的话。

“不可能,你和许时川长得一模一样,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?”

“你知道你离开后涵白有多想念你吗?她几乎都要崩溃了!”

“我每次去看她,都能看到她拿着你的照片自言自语。”

“我看了两年,你的样子我绝对不会认错。”

许时川只是装作不明白地看着她。

“姑娘,您在这儿和我争论也没用。”

“我理解您朋友的痛苦,但也不能把气随便撒在不认识的人身上。”

“您已经影响到我了,如果没别的事,请您离开。”

许时川打算转身离开,笑笑却张开双臂拦住了他。

她从包里拿出手机,打开相册,给许时川看了一张照片。

那是周涵白毕业时的合影,许时川站在她左边,笑笑站在右边。

笑笑几乎把照片贴到他脸上,问道:“要是你忘了,我帮你回忆一下。”

“现在呢?想起来了吗?”

“飞机事故把你脑子撞坏了?还是你一直在装?”

“你和她谈了十年恋爱,最后却临阵脱逃,你知道涵白受了多大的打击吗?你比渣男还渣!”

许时川当然记得那张照片,印象很深刻。周涵白觉得毕业对自己来讲至关重要,所以早早向实习公司请了假。

可是他到学校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人,周涵白一整天都不见踪迹。

后来从相熟同学那里得知,他急忙赶到天台,却在天台门口看到一地散落的学士服。

周涵白慌慌张张地整理着衣服出现在他眼前,若无其事地笑着编造谎话。

“我觉得这儿景色不错,想上来拍几张照片,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。”

“不好意思啊时川,咱们快离开这儿吧。”

回去路上,笑笑也赶忙帮她打掩护,说拍照是老师布置的任务。

于是直到夕阳西下,在路人帮助下他们才勉强拍了一张三人的照片。

如今回想,天台上当时还有另一个男子。

是许鹏还是其他人。

但这都不重要了,过去了的就已经过去。

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。

许时川的目光没有变化,从照片上收回,平静地说道。

“小姐,请让一下,我得去找我妻子了。”

笑笑依旧不服气地挡在他面前,扬起下巴说。

“别用假妻子来骗人,你现在跟我回去见涵白。”

她还欲言又止,可许时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。

“亲爱的,你在做什么?”

言舒走上前挽住许时川的手臂,用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。

她假装自己中文不太好。

“这位小姐,我刚才听到你说,他是你认识的人?”

“你可能真的弄错了,我和我丈夫从小在巴西长大,两小无猜,从没去过华国。”

“要是你的朋友失踪了,或许你该报警,而不是在此拦住不相干的人。”

说完她不再理会满脸通红的笑笑,和许时川一同走远。

而笑笑不甘心地在原地站了很久,最终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。

即便看着两人离开商场,一起走进豪车,随行的人明显都不是本地人,她依旧不信。

笑笑从包里掏出手机,打开拍摄模式。

拍下了许时川清晰的侧脸。

然后转头把视频转发给了某个人。

接着留言道:【你看他像不像许时川?】

那边很久都没有回复。

直到半天后才发来几条信息。

【你这视频不是合成的吧?】

【他明明早就死了】

【难道许时川还有双胞胎兄弟?】

笑笑冷笑一声,在屏幕上敲了几行字。

【我怎么知道,你不就是他的兄弟吗?】

【当初是你想尽办法赶他走的,现在你负责把他找回来】

【但不准告诉涵白,她要是知道了,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】

许时川并未给言舒买到她心心念念的首饰。

言舒得知后虽说稍有遗憾,但还是乐呵呵地安慰许时川。

“你能想到我,我就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
“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,今天这事儿,谁都没料到会碰到熟人嘛。”

许时川一愣,随即露出了笑容。毕竟呢,喜欢上一个人,就总想把最好的都给她。

他的目光落在言舒那优雅的脖颈处,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。

要是有条项链来点缀,婚宴上肯定能光彩夺目。

次日,许时川再次出发了,打算换个商场去试试运气。

可他刚走出酒店大门,就遇到了一个不请自来的人。

一个男子迅速把他拉到酒店旁边的隐蔽角落。

许鹏用锐利的眼神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,语气凶狠地发问。

“你就是许时川?这么多年你躲哪儿去了?可把我们找得好费劲!”

许时川对这里的治安很有信心,出门时没带保镖跟着。

他也没想到最近运气这么差,接连碰到老相识。

他一眼就认出了许鹏,因为对方的模样一点没变。

但和几年前相比,眼神里多了几分疲惫与沧桑,看上去生活并不如意。

许时川皱了皱眉头,伸手把他推开了。

“你和昨天那女人有关系?”

“你们还没完没了,我都说了我不是许时川,为何还缠着我。”

“这都算跟踪了吧,按理说我能报警的。”

许鹏一愣,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松了。

以前的许时川脾气好,绝不会这样跟他说话。

但这两年,在父亲的影响下,许时川已经变了。

许鹏虽说有些怀疑,但并未就此放弃。

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别装了,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”

“当年你没上那趟航班,我都查清楚了。”

“你逃婚那天周涵白就疯了,她找了你整整两年。”

“而且不管父母怎么劝,她都不肯接受别人,一直单身。”

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许时川,试图找出破绽。

但许时川只是平淡地回应。

“这位女士似乎很专情。”

这句不冷不热的话彻底激怒了许鹏,他正要动手。

突然,身后传来一个女声,有人问。

“许鹏,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
许鹏听到这个声音,身体瞬间僵住了。

许时川的身体也不自觉地一僵。

但幸好他的异样没被发现,许鹏迅速把他推到了一堆杂物后面。

接着恶狠狠地警告他:“别出声。”

周涵白朝这边走了几步: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

她还想过来,却被许鹏拦住了。

“你听错了,我刚才在那儿打电话。”

“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?”

周涵白淡淡地说:“路过,看到你的车停在酒店门口挡道了。”

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烟,点燃一支放进嘴里。

面容颓废地望着天空,空洞的眼神里几乎没有情感。

许鹏看不下去,从她面前夺过烟,直接扔进垃圾桶。

“别这样折磨自己了,好不好?”

“你为何不能变回那个开朗阳光的周涵白。”

“自从许时川离开后,你简直什么坏习惯都学会了!”

这事儿直接让周涵白火冒三丈,她瞪大眼睛盯着对方。

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你究竟还想缠着我到几时?

我早就叫你离我远点,如今只要看到你,我便厌烦透顶。

现在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,当初赶走时川的时候你在哪里?

许鹏跟她争执快两年,早就没了当初哄骗她的那份耐心。

他们之间的氛围,已从单方面的忍耐,变成如今这般紧张对峙。

他冷笑着回应:“周涵白,难道全是我的错?”

当初若不是你抵挡不住诱惑,怎会一次次与我混在一起?

你忘了用各种借口骗许时川,想尽办法不回家的时候吗?

你忘了欲望强烈,非要缠着我的时候吗?

周涵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越听越觉得难受。

听到最后,她干脆举起手中的包,用力砸向许鹏的脸。

她声嘶力竭地喊道:“滚!”

“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!”

周涵白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,这是她躁郁症的表现。

医生说这是因为她太过自责,把许时川的死归咎于自己。

唯有放松心情,向前看,才能慢慢好转。

但她无法不责怪自己,毕竟许时川的死她有很大责任。

两年过去,同龄人都在向前走,可她依旧困在过去无法自拔。

每天一醒来心情就十分抑郁,每晚一闭眼,梦里都是许时川。

她梦见十七岁刚认识许时川,许时川坚决拒绝她的表白,可耳朵却悄悄红了。

她梦见十九岁和许时川考上同市的大学,许时川每天坐十路公交来看她,那时他们感情正浓。

她梦见二十三岁时他们各自忙于工作,但每个纪念日都会为对方精心准备礼物,带来惊喜。

再往后……就没有往后了。

她从某个时候开始渐渐觉得许时川很烦,厌倦了他对自己的好。

但又舍不得两人的美好回忆,也无法在复杂关系中过没有对方的生活,于是自然而然开始扮演双面女友。

当时她绝对没想到,这会让他们的感情彻底破裂。

周涵白心情沉重地开车回家。

一开门,母亲的责骂就迎面而来。

“瞧瞧你这样子,一看就知道整天在外面瞎混!”

“家里因为你的丑闻已受到很大影响,你再不振作起来,很快就要完蛋了,你明白吗?”

对于母亲的责备,周涵白已习以为常,她只是默默听着。

等对方发泄完怒气,她才轻声说:“对不起。”

当初那场戏剧性的婚礼已经够荒唐,她又急着找许时川的下落,做了不少影响父母公司声誉的事。

从那天起,股票就开始下跌,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。

现在公司已在破产边缘。

周涵白的母亲冷哼一声,递给她一张精美的请柬。

周涵白以为是哪个同学结婚,抢先回答:“我不去。”谁能想到她母亲竟这样讲:“是你父亲从前生意伙伴的孙女,是咱们的重要客户。”

“你必须得去。”

“行吧。”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呀?

姓言,叫言舒。

周涵白翻开了一张喜帖。

喜帖上新郎新娘的名字,是用葡萄牙语和英语两种语言书写而成的。

那些密密麻麻的花体字提不起她的兴趣,随手就丢到了一旁,对着母亲点头说道。

我知道了,明天我会去的。

但实际上,她根本没打算去,只是敷衍母亲而已。

她转身回到自己房间,像往常一样静静待到午夜。

直到听到母亲穿着拖鞋,一步步地上楼,接着“砰”的一声关上门睡觉。

她才借着夜色悄悄溜出家门,前往白马会所。

一开始她来会所,只是因为失眠,又或者不想在梦里看到许时川的面容。

但后来,她发现这里有个男模长得很像他。

尤其是那双眼睛,简直一模一样。

从那天起,每当她心烦意乱就会来这儿。

今天刚进包厢,就看到了这里的一个常客。

那人正抱着酒瓶喝酒,看到她时打了个招呼。

这么晚了还来?你明天不去参加言家孙女的婚宴吗?

周涵白让人把那个男模叫过来,也给自己倒了杯酒。

随口说道:我本来就没打算去,一场破婚宴,有什么可去的。

那人笑道:是吗,我还挺感兴趣的,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言家孙女神魂颠倒。

听说也是个东方面孔。

周涵白顺口问了句:那人叫什么?

对方不太确定地回答:好像是姓许,许时言?

周涵白听到这三个字的发音时,心脏猛地停跳了一下。

她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,激动地问那人:是哪三个字?

那人被吓到了,随后摇摇头:我不知道,喜帖上写的是拼音。

他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吧?

要是想确认,那你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,反正你也是被邀请的宾客。

就在这时,周涵白点的男模来了。

他一到就自觉地坐到周涵白身旁。

周涵白平常心情好时都会搭理他一会儿,可今天却想都没想就推开。

急切地说:滚开,我有急事!

男模却更大胆地缠上来,甚至伸手摸向周涵白的腰间。

周小姐,不是说好了今晚要陪我,怎么刚来就要走?

难道你又要去找那个姓许的男人了?他能比得过我吗?

周涵白要走的身形一顿,看向他时表情已然沉了下来。

男模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说坏话。

不过是个老男人......

他的话说到一半,就被周涵白抬手狠狠抽了一巴掌。

男模震惊地捂着脸,却见她恨恨地说。

别以为被我点过几次就能蹬鼻子上脸了,我不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,你更不行。趁我还没彻底发火,赶快滚!

男模慌慌张张地逃离。

而周涵白一心只忙着匆匆前往喜帖所写的婚礼地点。就算所有人都告诉她,许时川在飞机失事里丢了性命。

就算所有人都劝她,叫她早点断念另嫁旁人。

就算她找了两年,许时川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
但万一呢?

万一许时川还活着呢?

她现在就靠着这微弱的希望勉强撑着过日子。

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,她也要自己去弄清楚。

周涵白推开酒店大门,看到这里全是穿着华丽、明天要参加宴会的宾客。

于是急忙走到前台打听。

“这里明天有人办婚礼对吧?”

“准新郎叫什么名字?”

前台朝旁边立着的海报指了指。

“您说的是这两位?”

周涵白只看了一眼就完全愣住了。

因为海报上的那个男人。

和许时川一模一样。

“不,这绝对不可能。”

周涵白轻轻摩挲着海报上那张熟悉的脸,仔细打量。

虽说脸长得一样,可她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兴奋。

为什么才两年没见,那个曾经心里只有她的男人,却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出现在婚礼海报里?

前台注意到了她奇怪的反应,主动上前询问。

“女士,您是来参加婚礼的吗?我可以帮您登记。”

“女士?”

“您没事吧?”

周涵白脸色惨白,一声不吭。

前台女孩以为她是来捣乱的,想叫保安。

但周涵白哪管这些,她挣脱阻拦,冲了进去。

她一层一层地找记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
跑了十几层楼,已经气喘吁吁。

然而这个地方太大了,她不禁感到一阵绝望。

拖着疲惫的身体经过厨房时,她突然听到了说话声。

许时川刚确定了明天的菜单,正在厨房里认真指导厨师。

“明天的菜要调整一下荤素搭配,热菜里荤菜要多一些......”

可他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有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。

那个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到他跟前,两眼放光地紧紧盯着他。

周涵白上下看了一番后,激动得泪流满面地抱住了他。

“时川,太好了,你还活着!”

“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,我差点以为你不在了。”

“你知道我多想你,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!”

这突然出现的一幕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
主厨马上带着助手们悄悄退了出去。

许时川在短暂的僵硬之后,迅速推开了周涵白。

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,毫无防备。

他礼貌地对她下了逐客令:“这位女士,请你离开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,但闯进厨房是不礼貌的。”

“如果你是来参加婚宴的,明天才开始,现在你应该在房间里休息。”

周涵白愣住了,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。明明是那张熟悉的脸,可说话的语气却透着陌生和冷漠。

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温柔又体贴的许时川。

她一时间有些焦虑不安。“你到底在说什么,时川?”

“我是周涵白,是你的女朋友!”

许时川摇了摇头,加以否定:“你认错人了,可能只是名字碰巧一样罢了。”

周涵白真的着急起来:“哪怕你变成灰我都能认出你。”

“难道你忘了吗?我们一起走过了十年!你身上的每个细节我都深深记在心里!”

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许时川的手,准确地摸到了他手腕上的那颗痣。

露出一丝笑容,好像在急切地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。

“你看,我没骗你吧。”

“要是我们不认识,我怎么会知道这颗痣呢?”

许时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

“那又如何,谁手上没有痣呢?”

“要是你不走,那我可要走了,别跟着我,不然我会叫保安的。”

他绕过周涵白,朝着厨房门口走去。

态度依旧冷漠又疏离,连看都没再看周涵白一眼。

周涵白瞬间感觉好像被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一遍,浑身冰冷。

她觉得不能就这么任由许时川离开,不然可能再也没机会靠近他了。

于是在着急之下,她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。

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想让他留下来。

“时川,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?”

“所以才故意装作不认识我?”

周涵白低下头,泪珠顺着脸颊滚落,滴在了地上。

她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向你道歉。”

“那件事发生在两年前,是我做错了。”

“我不该瞒着你和许鹏交往,可我对他真没感觉,也没打算生下孩子,我本打算婚后就彻底断绝这段关系的。”

“只是还没来得及向你解释,他就先把那些照片发给你了。”

“这两年我过得很痛苦,日夜都在想你,还生了重病。”

“只有你回到我身边,我才能康复。”

“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继续病下去,对吧?”

许时川并未被打动,只是冷静地提醒道。

“要是生病了,就去医院,我又不是医生。”

他知道周涵白对自己了如指掌,很难像对笑笑和许鹏那样装糊涂。

但他一心想和她彻底划清界限,不给任何机会。

只要他一直装作不知情,周涵白就永远无法唤醒他。

周涵白紧咬着嘴唇,脑海中快速思考着。

看着许时川坚决要离开,她似乎没什么办法能让他留下。

突然,她灵机一动。

“时川,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,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。”

“你想要多少金钱都可以,你想要的奢侈品我都给你买,房子、车子,只要你开口,我都送给你。”

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许时川,以为这样能打动他。

没想到许时川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
“周小姐觉得,既然我能在五星级酒店办婚宴,会买不起这些东西吗?”周涵白微微一愣,忽然记起这个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实。

她的思绪瞬间变得混乱不堪。她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说道:“所以,新郎真的是你?”

“可是……你为何会在巴西生活,又怎么能娶到言家的孙女?”

她思索了好一会儿,依旧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,执拗地说道。

“你肯定是为了气我,才故意这么干的。”

“婚礼是假的,未婚妻是假的,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,我不信。”

周涵白越说越坚信,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。

“信不信随你。”

许时川扔下这话,转身快步离开。

随后赶来的保镖拦住了周涵白,不让她再靠近。

当晚,周涵白不知从哪儿搞到了他的社交账号,不停地给他发私信。

【时川,我知道你还爱着我】

【你只是一时赌气,没关系,我会等你气消】

【不用再找人假装婚礼给我看了,我知道是假的,我不会吃醋】

【还串通了我身边的人,事儿办得真可以,你肯定一直在留意我吧】

他的账号上全是些风景照片。

许时川起初以为是某个粉丝发来的消息,后来才发现是周涵白。

他觉得周涵白确实病得不轻,都开始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事了。

不过这些小插曲,并没有影响到次日婚礼的举行。

婚礼那天。

许时川早早醒来,和言舒一同提前到了现场。

陆陆续续到场的宾客看到他们,纷纷送上祝贺与祝福。

许时川都微笑着一一回应,还顺便聊了几句。

中途,言舒轻轻碰了碰他,在他耳边低声提醒。

“后面有个女人一直在盯着你,是你认识的人吗?”

许时川转过身,看到那个女人竟是周涵白,她穿着一件白色礼服裙,打扮得正式又庄重。

他皱了皱眉,不知道她有什么企图。

但紧接着,周涵白竟然主动站起身朝这边走来。

当她走到他们跟前时,她主动举起了酒杯。

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言舒,可她说的话却是对许时川说的。

她一开口,便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
周涵白问许时川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?”

“玩够了,闹够了。”

“该兑现你当初的承诺了吧?”

“赶紧让这个女人走开,我对她没兴趣。”

许时川皱着眉头,仔细打量周涵白,感觉她好像有些精神错乱。

他本不想理会她,正要示意保镖把她赶走时,言舒拦住了他。

言舒并没有发怒,而是从容地说:“我认出你了,周小姐,对吧?”

“你最近一直在骚扰时川,今天还跑来这儿说这种话。”

“但今天的新娘是我,许时川要娶的人也是我。”

“今天这儿的一切都和你无关,你只是个旁观者。”

“请你清醒点。”

周涵白听完这些话后笑了,她笑得前仰后合,捂着肚子指着言舒说。

“你演得真好!”“时川从哪儿找来你这个演员的?真够专业。”“很遗憾时川不会娶你,他安排这一切实际上都是针对我的!”

说完这话,她眼中含泪看向许时川。

她的语气猛地变得柔和,好似在恳请他别再折腾。

“你再这么弄我可要发火了。”

“事实上今天的新娘应该是我,没错吧?”

“你赶快宣布这全是玩笑,我的礼服都准备好了,能直接把她换下来。”

许时川刚才还在一旁冷眼旁观,可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。

“你以为这是演电影呀?说换人就换人。”

“今天的新娘只有言舒。”

“我爱的人也只有她一个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招呼保镖,把周涵白控制住。

但他没让她离开,而是让她留在现场。

“既然你觉得是假的,那我就让你亲眼见证整个婚礼的过程。”

周涵白大声笑起来,鼓掌叫好。

“好!”

“我倒要看看,你是不是真能把我放下!”

她那副样子像是等着看笑话,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。

许时川和言舒在台上相拥,她的神情没有改变。

许时川和言舒当众亲吻,她假装没看到。

许时川和言舒交换戒指,她开始有点慌张。

最后,司仪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他们两年来拍的视频和照片,周涵白终于变了脸色。

要是说演戏能当场作假,视频却完整记录了两年的生活。

她挣扎着,想上前质问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。

但保镖毫不留情地按住她,告诉她只能待在宴会厅角落,哪儿都不许去。

许时川投来的眼神,更是冷酷。

周涵白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东西碎了。

是她的心碎了。

要是换成正常人,或许会选择接受现实。

可周涵白已经疯了,所以她固执地活在自己相信的世界里。

她跪在地上又哭又笑。

“时川,许时川。”

“非得这么惩罚我吗。”

“好吧,没关系,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
周围的宾客被引得不断回头。

保镖正要制止她说话。

周涵白却转身直接冲了出去。

好像再也不敢面对,她迅速离开了热闹的婚礼现场。

婚礼结束后,许时川再也没见到周涵白的身影。

原本,他们打算这几天就动身返回巴西。

然而,许时川的父母突然改了主意,想见见他的养父母。

许时川本不想去,因为他们多年来一直偏袒许鹏,对他自己的遭遇似乎毫不在意。

而且,为了摆脱纠缠,他在许鹏面前一直装作互不认识的陌生人。

但他父亲却摇摇头,说:“你现在过得这么好,不让他们知道,让他们心里难受难受怎么行?”

于是,一家三口带着些精致的礼物,特意去拜访了一次。

当许时川的养父母再次见到他时,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。脸上写满了惊讶与尴尬。

“时川居然还活着呀?”

“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没?我们真心为你开心。”许时川的亲生父亲面带笑容说道:“没错,我们也很高兴找到了亲儿子。”

“多谢你们多年的照顾,为表谢意,我们带了些小礼物,别拒绝。”

他打开礼品盒,里面全是黄金和珠宝。

养母有些尴尬地说:“这太贵重了,我们不能收!”

许时川的母亲摇了摇头:“这些东西我们家多的是,别这么生分。”

养父母的神情都凝固了。

他们没想到许时川的亲生父母这么有钱。

可他们对许时川确实不好,现在想拉关系也晚了。

一时间,他们不知该后悔还是更后悔。

许鹏回家看到这一幕也呆住了,脸上的表情比父母还夸张。

他指着许时川,满是被欺骗的愤怒:“你居然没死!”

“你现在回来干什么,是不是觊觎我爸妈的财产......”

话没说完,就被许时川的养父母捂住嘴,直接赶了出去。

他们不停地向许时川道歉,可这态度赢不来许时川一家的好感。

毕竟他们不是真来感谢。

而是借机彻底划清界限。

离开时,周涵白把他们堵在门口。

她脸上浓浓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疲惫。

她喃喃说道:“时川,我就知道是你。”

“你怎么伪装都骗不了我,许鹏都告诉我了,你没死。”

“你现在又回来看养父母了。”

“既然这样,为什么不能来看看我?”

许时川的父母自觉离开,把这事留给他自己处理。

他们相信他是好孩子,肯定不会做让言舒伤心的事。

身份被揭穿,许时川不再慌张。

只是淡淡地反问:“我为什么要去看你?”

“周涵白,你不会以为我还深深爱着你吧。”

周涵白听了身体一颤,直直地看向许时川。

“难道不是吗?”

“我们一直很相爱啊时川。”

“我们在一起十年,马上要结婚了,本应共度一生。”

许时川冷笑一声。

“哦,是吗。”

“可我现在不爱你了。”

“你当初背着我和许鹏鬼混好几年,你当时怎么想的?要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,婚后你很可能还和他继续来往,要是你怀了他的孩子,我还得替他养。”

“周涵白,你说,谁能忍受另一半这样背叛?”

“我对你已没信心,以后也不会有。”

“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爱人,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
许时川想离开,却见周涵白突然倒地。

她紧紧抱住他的腿不放,摇着头低声自语。

她迷茫地思索,却没有任何答案。我拿掉了孩子,我原本就没打算要这个孩子。

你怎么能如此冷漠,我们不该这样,是哪一步走错了?

她最终闭上双眼,以自甘堕落的姿态威胁。

要是你敢离开。

我就死在你面前。

她觉得这样起码能让他心软一些。

可许时川却说道。

你的事与我毫无关系。

命是你自己的,别用这个来要挟我。

他决然离去,没有丝毫留恋。周涵白瘫倒在地,泣不成声。

她似乎明白,自己再也无法挽回曾经深爱的那个人了。

长期心情抑郁让她疲惫至极,最近又遭拒绝,内心备受煎熬,周涵白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。

她艰难地向前挪动,试图追赶那远去的身影。

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。

天空突然下起雨,雨滴接连不断。

她被淋得湿透,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。

浑身狼狈,可内心的痛苦比以往更甚。

周涵白终于心生悔意,绝望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痛哭。

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。”

“都怪我,我不该抵挡不住诱惑......”

“我不该同时和你交往,还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。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。

最终消失在大雨声中。

次日。

婚礼结束后,许时川和言舒终于能回家了。

他们早已提前申请了航线,行李也由直升机提前运回去了。

当天准备乘坐私人飞机回家时,却听到机场外传来喧闹声。

一个穿着长婚纱的身影出现在这里,路过的乘客纷纷为她让路。

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个打扮得极为庄重的女人,不知她要做什么。

只有许时川身边的人认出了周涵白。

他的父母都下意识地看向儿子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。

“这位周小姐还没放弃吗?她真执着。”

“现在你打算怎么办?总不能影响到言舒......”

言舒只是紧紧握住许时川的手。

“我相信他不会动摇的。”

“时川是个专情的人,答应了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和别人有瓜葛。”

周涵白今日身着一身洁白的婚纱,身后拖着长长的裙摆,看上去甚至比两年前还要庄重。

她的妆容画得很美,走到许时川面前,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。

眼里带着一丝哀伤。

“别担心,我是来和你告别的。”

“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,但我还是想和你告别。”

许时川没有动作,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。

“那挺好,现在见到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
周涵白露出一丝苦笑,她又问道。

“只要你说你会给我一个机会,我可以等,一直等下去。”

“哪怕等到八十多岁都不会有怨言。”

“你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吗?”

许时川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“哪怕活到高龄,走到生命的尽头,我也不会饶恕你。”其实自从两年前我离开,你在我心里就没那么重要了,所以原不原谅,也没什么关系。

周涵白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
可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。

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离开,伸出手想说些什么。

却见许时川毅然转身,跟言舒以及她的双亲一起朝登机口走去。

他那模样,好像连一句话都不想和她多说。周涵白眼中那如星辰般的希望之光消逝了,她不再试图去阻拦。

许时川顺利登上了前往巴西的航班。

飞机落地之后,他打开手机,瞧见了一则国内的新闻。

“一名女子身着婚纱现身机场,想要挽回男友却未成功,愤懑之下割腕自残,浑身是血被紧急送往医院。”

“历经两小时的抢救,病情暂且稳住了,可意识仍旧模糊,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男友的名字,最终被家人和朋友强行送至精神病院接受治疗。”

新闻的配图是许鹏和周涵白的父母将周涵白送上救护车的场景。

许时川关掉新闻,切换到手机壁纸。

壁纸上是他和言舒的结婚照。

言舒的眼睛笑得好似弯弯的月牙,眼中满是爱意地望着他,许时川也微笑着把她揽入怀中,两人显得极为亲昵。

刹那间,他的记忆与和周涵白拍照时的情形重叠了。

但这次他坚信,他们会携手走到终点。

不会再半途放弃。

许时川和言舒就这样一同走过了七年。

每日他忙完工作后,就会回家陪伴言舒。

闲暇时,他们就带着三个孩子四处旅行,游遍各大洲。

在这段日子里,他再也没遇见过周涵白。

偶尔会从别人口中听闻关于她的消息。

周涵白毕竟是国内某个知名企业家的女儿,她的一举一动很容易成为人们闲谈的话题。

多年前被送进精神病院后,她一直被迫接受治疗。

但她自己并不想被困在医院里,多次尝试逃跑。

甚至想从阳台纵身跳下。

嘴里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,坚持说还要去找他。

一定要得到他的原谅。

可惜在一次急于逃跑时不小心摔断了腿,病情因此急剧恶化。

不但只能卧床,连意识也开始模糊。

她的家人每日守在她身边,泪水不断。

终于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。

她一瘸一拐地偷偷跑到天台,一个男性朋友发现后想拦住她。

却被她推了下去,不幸坠楼身亡。

嘴里还念叨着:“许鹏,你该死,陪我一起下地狱吧。”

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。

在她离世后,许时川收到了周涵白家人寄来的包裹。

打开一看,里面全是周涵白在精神病院里写给他的信。

还有几张生活照片,每张都是她准备寄出的,可最终没勇气,只能在死后让母亲转交给许时川。

在自杀前一天的信中,周涵白写道:

“我要去赎罪,也要解脱了。”

“我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再相见,又希望不要再相见。”“然而许时川,我喜欢你。”

许时川仅仅是快速瞥了一眼。

接着便让人把这些统统整理打包拿走。

此时,言舒正领着他们的三个孩子返家。

他们刚从外面购物回来,还给他带回了礼物。

对他讲:“爸爸,我们喜欢你。”

言舒还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
“老公,我同样喜欢你。”

许时川开心地笑了,回应道。我同样喜爱你们。

(全文完)